九
梦蝶寂静了很久没有说话，手指抠着一块漆皮。
似乎是感觉她在玩笑吧，她在自嘲吧。
可惜一点儿都不好玩。
毕竟是真的。
“你要怎么办？”梦蝶问道。
一梦把烟头压扁了扔在地上“我随便啊，随便都可以，天不亡我就好了！”她看着地上水洼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，陌生极了。她愤怒的把水洼弄干净，像个幼稚的人。
“那你，那你好吧。随你自己。”梦蝶无奈的说着，手撑着桌子的手无力滑落，看着那张获奖名单，心里很复杂，干脆把它扔到一边倒在床上沉沉睡去。
一梦看着手机的电量所剩不多10%，最后她打了一个电话：“喂，老梁我继续去，就晚上。”
对方挂断电话后，梦蝶的手机自动关机。她爬起床，洗了一个身子，感觉自己似乎就干净了，不一样了。
庄周和南柯一起，两人在书架上找一本画集，手机在裤袋里震动。
“晚上来不来聚会，在学校边的KTV。”那条来自班长邀约的短信他看了很久。最后直接把手机扔给南柯。
“走不走？”
南柯看了一眼，意味深长眉头蹙紧：“那，还是去吧。”
他很快的把头仰望上去，感觉让人知道他在找书。
其实只是不想让情绪流入。
那几个字深深挑开了他包得完美的防护。
梦里，暮春。
依稀记得是木棉开花的季节，所有的花瓣都绽放得很开，树下有两个女孩，她们捡着地上的花瓣，顺着一旁的溪水顺流而下。一个女孩的发带掉进水里，她下河去捡。红色的河水，漫上了她的身体，女孩的脸变成了一梦，嘴里喊着不要哭，我去了。
我去了。
那棵木棉开得那么灿烂，可惜没有人陪它。
都去了。
去了那个谁都不知道的世界里。
梦蝶忽然从梦中惊醒，脸上还挂着泪痕。
她看了看天，红色的晚霞，像血液一样流淌。
一梦拿出那双高跟鞋，套上有点偏大的脚。拿出布满灰尘的口红，抹着没有血色的唇。拿起以为不会在触碰的衣服，麻木的拉扯着，变得稍微长一些。
最后她走到窗台边，拉开窗帘。全城的灯光同时亮起，她蔻丹指甲夹着的烟卷掉了一截烟灰。
走了，走了。
每个人一同奔往那里去。
一梦坐在角落的地方，抽着最后一支香烟。同她一起的风尘女子说道：“你真美丽。”一梦点点头，继续和身旁的男人掐媚，调笑。
梦蝶在狭窄的区间里问道：“一梦怎么没来？”南柯说道：“今天她没回我，应该睡觉了。”梦蝶点头。
走近那间包厢，每个人心思复杂。
谁也不知道，彼此互相猜疑。
梦蝶想着：“一梦不会怎样吧？”
南柯想着：“她不会来了吧。”
庄周想着：“我遇到的女孩，我们似乎命中注定。”
一梦喝到胃痛，跑向洗手间蹲在水池里吐着污秽物。梦蝶从洗手间里走出来，打开龙头洗手。她瞥了一眼身旁的风尘女子。
瞬间。
一梦想着：“她还是知道了。”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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